凶猛的毛猴

一只等待认领的猴子(*¯︶¯*)

【一八现代AU】一八异闻录


勤工俭学帅痞小天师佛x阴阳眼店老板温润八
私设如山,慎入。

一•缘起玉缘

送走了一个难缠掮客,齐铁嘴叹了一口气,准备关店。

北方冬天的夜晚总是来得特别早,四点多天已经发暗,剩下半截的晚霞被川流不息的车辆冲散。

他本名叫齐桓,二十四岁,二本文凭,仰仗着爹妈的资助,开了这家玉石店,店名叫玉缘,就开在这座地级小城的黄金地段——第一高级中学后门的商业街上。因为早年曾拜一个玉石界十分有名气的专家为师,师兄弟中,排行第八,嘴皮子功夫学了个精通,遂得了齐铁嘴、齐八爷的诨号。

即使他是这一辈里的齐八爷,可要是再没有生意,今年过年估计是要空手回家了。

齐铁嘴刚穿上羽绒服,就透过玻璃门看见一个穿着高中校服的男生瑟缩着走了进来。

其实他是不屑于接待这种买家的,这么大的男孩子,光顾他家店,多半是买一串石榴石或是劣质的水晶手串送给小“女朋友”的,穷学生没什么钱,他也是从这么大过来的,也不忍心漫天要价,一笔生意能赚个二十块钱就不错了。

那个高中生一进来这暖气房就没那么缩脖端腔了,这么一站直,是一个一米八多眉目俊朗的帅气小哥。

“哥,你家老板在不在?”那小子冲他一笑,露出一口大白牙。

齐铁嘴脱下刚套上的羽绒服,瞥了他一眼,漠然道:“我就是。”

那个男生一愣,显然有些惊讶,摸了摸剃得短短的头发,嘟囔道:“这么年轻。”

齐铁嘴哼了一声,微微扬起下巴:“我就是老板,说吧,要买什么?”

男生啊了一声,从裤兜里掏出一块玉佩放在柜台上,“哥你给个价。”

齐铁嘴看到那块玉心里的小算盘就打响了,他拿过那块玉佩细细端详,是一块雕刻精细的上好墨玉,看样子有些年头,质地温润,是个好东西。他弯下身倒腾出工具箱,拿出小电筒又反复看了几回,那上面雕刻的,好像是——“穷奇?”

男生冲着齐铁嘴比了一个大拇指,“哥你是明白人!我师父也这么说。”

齐铁嘴揣摩着眼前男生的面目表情,想透过这出一个最低的价格,左右看了那个男生半天,他泄了气,得,这小子就在那笑,还是咧着嘴露出大白牙那种。

你就算帅你也不能这么任性不是?

齐铁嘴咬咬牙,伸出来三根手指。三万,转手翻个十倍不成问题。

“哥,三百有点少吧——再高点。”男生竟然在冲他卖萌。

齐铁嘴看他的样子,还以为他在搞笑,又研究了一会儿那块玉,自己的判断的确没错,狠下心来就决定欺负这个傻小子了。“那就五百。”

“给七百吧,这月老头子没带我出去工作,房租和饭钱都不够了。”

齐牧看着眼前的小伙子傻大的个子还没件羽绒服,就穿着件校服扛着冷风,听他的话好像饭钱还不够,一个高中生竟然混的这么艰难,索性扔给了他一千,心里好奇就多嘴问了他一句:“你勤工俭学?”

男生数都没数就把钱塞进了裤兜,点头,“之前是这样,跟着师父走,会挣些钱上学,前几个月师父出远门接了一个大活,现在还音讯全无,我没办法了,只好把前几年从老家宅子里翻出来的这块玉卖了——哥,我看你门口还贴着招工,还包吃住。”

“是啊,不过你不行,你还得上学呢。”齐铁嘴之前店里雇过一个伙计,平时就是打打杂,给鱼换水,在老板出门的时候看店,晚上就住在这,不过那个伙计前一个月回老家了,店里就剩齐铁嘴一个人了。

男生忙解释道:“我周末和假期都可以来,放学了也可以来,您就少给点,晚上就在这帮你打更,给你之前那个伙计一半就够。”

也许是被这块玉的巨大利润冲昏了头脑,也许是因为宰了这小子一顿心里过意不去,再或许是因为常年和冷冰冰的玉石为伴心底是渴望店里多些人气的,齐铁嘴颔首,“那就这么定了,丑话说在前头,身份证学生证各种证明你都给我复印一份,店里值钱东西虽不多,但是该走的流程还得走,我跟你签合同。”

那小子办事利落,来回跑了十来分钟就把那些证明的复印件打印好交到齐铁嘴手中。

“你叫张启山?”齐铁嘴抬眼,“十九了才念高二?”

张启山不好意思的说:“之前跟师父东跑西颠总耽误课,有两次伤的重的,休了两年学。”

“干什么活还得东跑西颠?”齐铁嘴英气的眉微微上挑。

“主要是师父总得出差,我跟着他给他打下手。本来这回我也得跟他去的,我班主任说我要再请假就还让我降一年,那我二十了才念高二!”张启山有些愤愤然。

二十还念高二,太有画面感了!齐铁嘴抿着嘴搁一边偷着乐。

张启山啧啧两声,“哥刚才我咋没发现你这么腹黑呢 ”

“彼此彼此,刚才我也没看出来你都快二十了——那就这么定了,明天你就过来上班吧。”齐铁嘴重新把脱掉的羽绒服套上,拿起钥匙就要往外撵人。

张启山马上起身跟了上去,拉住齐铁嘴的胳膊,“哥,要不我请你吃顿饭吧。”

齐铁嘴莞尔:“你这刚有了钱就想花?”

张启山长胳膊一伸就把小老板揽了过来,“这不叫花钱,请老板吃饭不叫浪费,叫投资。”

齐铁嘴没再坑张启山,在路边挑了一家面馆,老板是个带着白色回族礼拜帽的矮胖男人,没多一会就端着热腾腾面就端了上来。

张启山起身接过面,却看到了面馆老板颈后贴着的膏药。

“老板最近脖子不好?”张启山指了指脖子。

矮胖老板普通话不是很标准,带着点烤羊肉串的调调,嘿嘿笑道:“最近夜里突然很疼,贴上膏药也不见好。”说罢就去忙别的去了。

这边齐铁嘴的眼镜腾的被热气染上白雾,眼前的景物变得不再清晰。

“多大度数?”张启山问他,递过去一张纸巾。

齐铁嘴含糊道没度数,也不伸手去接张启山那张纸巾,就那么戴着那个染上白雾的眼镜。

张启山啧了一声,动作很快的抢下齐铁嘴鼻梁上架着的眼镜,亲自帮他擦了起来。

“哥不是我说你,你那么挺着不擦,我看着都替你难受。”

齐铁嘴倏地睁大眼睛,眼角掠过一团灰白的雾气,下意识转过头去,小面馆厨房和餐厅的交界处,那团灰白的雾气渐渐凝成一只尖嘴矮小的人形怪物。

“把眼镜还给我。”齐铁嘴微愠,伸出手不悦道。

张启山有些莫名其妙,只好乖乖的把眼镜还给了齐铁嘴。

齐铁嘴把眼镜戴上之后,四下环顾,那只矮小尖嘴的针口饿鬼,不见了。

“以后不许随便拿我眼镜。”齐铁嘴郑重其事,又补充道:“未经过我允许。”

张启山点头,挑了几口面条,“哥,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。”

“齐桓……”齐铁嘴想了想道,“不过大家都习惯叫我齐铁嘴,还有叫我齐八的。”

张启山若有所思,齐八……齐铁嘴……嘴哥?八哥?

“你要是敢叫我嘴哥或者八哥你就死定了。”齐铁嘴笑的阴恻恻。

“呵呵,齐老板言重了。”张启山装腔作势的拱了拱手,看上去还真有几分架势。

“没大你几岁,不用那么客气。”齐铁嘴吹了吹面条,吃了一大口。

张启山是个自来熟,对着这个他眼中又善良又温润的齐老板,更是心里欢喜的尾巴快摇到天上去,而齐铁嘴在张启山身上赚了那么大一笔,对这个又帅又痞的少年也讨厌不起来,吃罢了饭,道了再见,就分开了,只等着第二天张启山搬来玉缘,正式上工了。

齐铁嘴心里放不下那块新收的玉佩,想起来忘记收到保险柜里了,车都快开到家了,又回了一趟店里。

打开电子卷帘门,那块墨玉佩,还静静的躺在玻璃柜台上。

墨玉是软玉,在店里恰到好处的灯光下,散发出温润且内敛的光芒。

那只雕工上乘的穷奇,栩栩如生。

齐铁嘴想了想,看了眼手表,掏出电话给老五打了一个电话。

电话彩铃响了几声,才有人接,“老八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?收到好东西了?”

齐铁嘴一听吴老狗那欠揍的语气就想笑,目光触及手掌中那块玉佩,收敛了不正经的表情。

之前他收到好东西,都是交给吴老狗,吴老狗有渠道,再卖个好价格。

“唔……收到了一个雕着穷奇的墨玉玉佩。”

吴老狗那头又问他多少钱收的。

齐铁嘴搓了搓手指,答道:“七个数。”

吴老狗问:“七万?”

齐铁嘴汗颜:“七百。”

电话那头陡然拔高的声音震的齐老八嫌弃的把手机拿的远远的,但还是依稀的听到狗五爷的咆哮:“你白抢啊!做我们这行也需要职业操守的!”

齐铁嘴撇了撇嘴,又补充道:“我给了他一千,然后让他过来我们店里打工,包吃住,待遇好吧……”

吴老狗对这些没有兴趣,接着又说,哪天让店里一个伙计去取,转手之后老规矩三七分。

齐铁嘴沉吟了一下,嗯了一声,就听吴老狗那边挂断了电话。

玉佩上的穷奇长着血盆大口,明明是上古的四大凶兽之一,怎么就平添了几分憨态可掬之感?

不行。

齐铁嘴又拨通吴老狗的电话。

“老狗,我不卖了。”

急忙挂了电话,齐铁嘴给那块温润的玉佩配了个简单的红绳,挂在了自己的脖子上。伸手拿起车钥匙,这次是真的要回家了,天大的事,也不折腾回店了。

黑色小轿车绝尘离去,车上的人干净温润的像块上好的和田白玉。

长的真好看。

张启山夜间的视力极佳,哪怕他现在蹲在对街的二层小楼的楼顶。

他紧了紧单薄的深蓝色校服上衣,骂了一声操,像一只矫健灵巧的猫,纵身跃下。左拐右拐进了一家快要关门的超市,再出来时,手中拎了一块豆腐。

“日行一善长得帅……”张启山嘟囔了一句,好像在安慰自己,又在寒风中走了十分钟,回到了那家面馆。

“我好像把书包忘在你们家了。”张启山推门对着戴着小帽的老板说,“回来找找。”

面馆老板很热情的让他进来自己找,张启山偷偷甩出一张黄符,那黄色符纸甫一接触到空气,就飞快的燃烧殆尽。

“找到了……”张启山轻笑一声,符纸短暂的功效可以让他暂时看到潜藏在店里的小鬼,既然看到了,就很好办了。

面馆老板去了后厨忙活,张启山拿起那块豆腐,一脸坏笑着逼近那只蜷缩着的尖嘴丑陋的针口饿鬼。

“走吧,小可爱。”


齐铁嘴一手握着方向盘,空出另一只手挠着下巴想着在面馆摘掉眼镜见到的那个针口饿鬼。

针口饿鬼无比饥饿,却口如针细,能食豆腐,爱趴在人身后用细长如针的嘴吸食骨髓。

齐铁嘴回想起张启山和面馆老板的对话,老板的脖子已经开始不舒服了。

回家以后赶紧想想办法,看看怎么能帮面馆老板赶了那饿鬼。

如果没看见倒还好,既然看见了,怎么也不忍心坐视不管,齐铁嘴又叹了一口气。他插手也没有什么用,相比普通人,他只多了一双能视鬼怪的眼睛。


夜更深了,齐铁嘴裹紧了身上的羽绒服,小跑着进了楼里。

张启山收拾了那针口饿鬼,扬了二正的迈着方步回到了玉缘附近他住的那家小旅店。

按照惯例给老头子发了一个短信,即便那短信石沉大海,再无音讯。

“我要是超过半年没和你联系,你就把那块玉佩卖了,好好把书念完,从此你跟张家族没有任何关系。”

张启山枕着胳膊,咂么着老头子临行前的那段嘱咐。

他记得当时他还问过老头子这块玉佩卖多少钱合适。

老头子狠狠的拍了他脑袋一下,愤然道,给钱就卖!跟我走南闯北,捉鬼除妖这么多年,还这么关心钱!

自己本来就想卖七百够生活费的,但是小齐老板,竟然给了自己一千块,一想到齐铁嘴,张启山的心噗通直跳。

真是个又善良又帅的老板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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